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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算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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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無硯給方瑾枝整理好兜帽站起來, 他的目光掃到靜憶師太身上,不由停了半瞬。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,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。

靜憶師太又看了方瑾枝一眼, 默默轉身朝著梅林走回去。

“師太……”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,靜憶師太的腳步不由停下來。她失神的片刻, 小姑娘已經走到了她身邊。

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“嗯,我去給你裁一株綠萼梅。”靜憶師太輕輕點了一下頭。

方瑾枝想了一下,說:“唔,它也不想搬家吧?就讓它住在您的梅林裏吧。等我想看的時候再來瞧它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靜憶師太本來就不太喜歡移植草木, 她覺得移植是對花草的一種傷害。剛剛不知道為什麽瞧見方瑾枝覺得親切可愛,便主動提出要送她一株。如今方瑾枝這般說,更是合了她的心意。她瞧著方瑾枝的目光裏就又多了一層喜歡。

方瑾枝走回陸無硯身邊的時候,不由又轉過身來,說:“師太, 我以後再來看望您。”

靜憶師太點了點頭,立在那裏望著陸無硯將方瑾枝抱起來,朝著山下的路走去。

方瑾枝趴在陸無硯的懷裏,她將小下巴抵在陸無硯的肩窩,回望靜憶師太, 朝她揮了揮手告別。

靜憶師太淺淺地笑著。她心裏那一汪死水好像滴落一滴晨露,漣漪一圈一圈地在她心裏漾開。

陸無硯側首瞧了一眼懷裏的小姑娘,問:“你很喜歡她?”

“唔……”方瑾枝想了一下,“我覺得她一個人站在梅林裏的時候很孤單。三哥哥, 我以後還能再來看望她嗎?能嗎?可以嗎?”

方瑾枝湊近陸無硯耳邊哼唧了兩聲,“三哥哥,好不好嘛?好不好嘛?”

“好。”

方瑾枝在喊“三哥哥”的時候,聲音最是婉轉。明明只有三個字,從她嘴中吐出來的時候偏偏拐了兩個彎,又將尾音輕輕拉得綿長。

這一聲“三哥哥”就像一根茸毛,在陸無硯的心裏輕輕掃了一下。足以抵得上千言萬語,哪裏還有什麽好與不好?

分明恨不得將她想要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。

陸無硯和方瑾枝回到垂鞘院以後,得知陸申機已經在大廳裏坐了很久。陸申機席地而坐,數張軍事圖淩亂地堆在他周圍。

陸無硯捏了捏方瑾枝的手,對她說:“今天回你自己的小院吃晚膳。”

“好!”方瑾枝給陸申機問了好,才轉身朝外走。

候在一旁的入烹急忙走過來,親自送方瑾枝回她的小院子。每次方瑾枝來垂鞘院的時候都不許丫鬟跟進來,只是約定時間讓她們來接。有的時候陸無硯帶方瑾枝出去或是別的什麽事情早了時辰,便是入烹親自送她了。

方瑾枝走到院門口還能聽見大舅舅冷厲的聲音:“因事為制,連橫之策……”

什麽意思呢?方瑾枝聽不懂。不過她現在也顧不得這個,她現在滿心想著今天晚上可以好好陪兩個妹妹了。兩個妹妹乖巧的眉眼映入眼簾,方瑾枝不由彎起眉眼。

方瑾枝回去以後,將門閂了,去開床邊的大箱子。大箱子的鎖剛一打開,裏頭的兩個小姑娘便從裏面將箱子的蓋子推開。

“姐姐今天好早。”平平和安安一骨碌從大箱子裏爬出來。自從她們兩個會走路以後,格外愛動。平時鎖在箱子裏不得活動,可是一旦從箱子裏出來了,就變得活潑起來。雖然方瑾枝的這間閨房並不算寬敞,可對於平平和安安來說,就是天大的世界。她們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,又從那一頭走到這一頭,一時不閑著。

“是呢,今天大舅舅又來給三哥哥講地圖。我就先回來啦!”方瑾枝說。

“姐姐不喜歡聽大舅舅講地圖嗎?”平平這樣問。

“大地圖是什麽?”安安又這樣問。

兩個小姑娘跑回來,坐在方瑾枝身邊,好奇地望著方瑾枝。她們不知道什麽是大地圖,她們不懂外面的一切。

“唔,”方瑾枝想了一下,“大地圖上畫了好多山、河、房子、還有人。就是、就是……照著實際樣子在紙上畫下來!”

“山是什麽?”

“河又是什麽?”

“山……”方瑾枝不知道該怎麽給兩個妹妹解釋。那些再尋常不過的東西,她們因為從未見過,就變得一無所知。

“山啊……就是很高很高的地方。山上長滿了綠色的樹,還有山石、峭壁。河很長很長,從高的一頭流到矮的一頭,河裏是清澈的水。裏面游來游去的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哩……”方瑾枝聲音漸低,望著兩個蹙眉的妹妹,有一個聲音在她心裏一次次呼喊:帶平平和安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正大光明地走出去。

“真想去看看……”安安小聲呢喃。

平平悄悄看了她一眼,“我們去彈琴!”

“好!”安安立刻微笑起來。

兩個小姑娘從床邊起身,歡喜地走到琴案邊坐下。明明還是那麽小的年紀,可是坐在琴邊的時候,稚嫩的小臉蛋上竟添了幾分認真。

悅耳的琴音從她們兩個的指尖飄出來,縈繞在整間屋子裏,又從閣樓傳出去。

之前方瑾枝的手指不能彎,陸無硯不僅讓入醫每日給她下針,更是每日都要她彈琴、用僵硬的手指去夾黑白棋子來鍛煉她手指的靈活度。

明明是那麽辛苦的鍛煉,方瑾枝也都忍了過來,不僅在垂鞘院裏苦苦練習,更是將琴抱了回來。每日晚上都要繼續鍛煉手指。

起先的時候,平平和安安總是靜靜坐在一旁的鼓凳上聽著她們的姐姐彈琴。後來,方瑾枝無意間發現她們兩個似乎對這一架琴十分喜歡。方瑾枝便將平平和安安拉到琴邊,將她們的手指頭搭在琴弦上。

聽見音律從琴弦裏飄出來,從她們兩個人的指尖下飄出來,平平和安安別提多高興了!

她們兩個高興,方瑾枝也跟著高興。

兩個妹妹與平常人不同,難得有讓她們兩個這麽感興趣的事情。方瑾枝便求著陸無硯好好教她彈曲子,等她學會了,再回來教平平和安安。

大概是因為雙生的緣故,兩個小姑娘坐在一起,平平用右手,安安用左手,一起彈琴。彈出的調子竟像是出自一人之手。

到如今,平平和安安別看還不到四歲,竟是能彈出完整的一支曲子來。之前府上五奶奶路過時聽到的曲子也不是方瑾枝彈的,而是平平和安安兩個小姑娘彈的。

只是可惜,平平和安安縱使再怎麽喜歡彈琴,也只能在方瑾枝回來的時候彈。

方瑾枝坐在一旁,看著兩個妹妹認真而欣喜的樣子。她說不清楚心裏是開心還是難受。

很快就到了臘月十二這一天,這一天是方瑾枝的生日。

方瑾枝起了大早,被衛媽媽胡亂塞了一嘴的雞蛋,又餵了兩口長壽面。她讓衛媽媽搬過來一把八仙桌放在門口,又在八仙桌上放了一把玫瑰小椅。然後讓幾個丫鬟護著她,她踩著玫瑰小椅,踮著腳抓了一下漆紅的門梁。

“抓一把門梁,很快就能長高嘍!”衛媽媽在下面笑著說。

方瑾枝也希望自己長得高高的,最好和三哥哥一樣高。這樣,每次三哥哥側過頭來跟她說話的時候就不用彎著腰了。

她還不曉得她這輩子都不能和她的三哥哥一樣高。縱使她將門梁抓破了也不能。

方瑾枝被衛媽媽從玫瑰小椅裏抱下來,她整理了一下衣服,急匆匆地就往垂鞘院跑。阿星和阿月兩個丫鬟在後面一路疾走追著她。

“三哥哥!三哥哥!”方瑾枝一股腦小跑進陸無硯的寢屋。

陸無硯果真還在睡。

方瑾枝將身上的小鬥篷扯下來,脫了鞋子爬到床上去。她跪在床邊,去搖陸無硯的手。

“三哥哥,三哥哥,你不要睡了好不好。”

陸無硯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胡亂應了一聲,又轉過了身,面朝裏側繼續睡。

方瑾枝有些洩氣地小聲嘟囔:“都提前好幾天告訴你我生日是哪一天了……”

方瑾枝沖著陸無硯的背影扮了個鬼臉。可是一想到陸無硯可能又在晚上離開溫國公府,不曉得幾時才回來,方瑾枝又有點心軟。

好像……不應該這麽任性。

方瑾枝挪了挪小身子,小心翼翼地下了床,又輕手輕腳地退出去。她拉著入烹陪她到廚房裏給陸無硯熬粥,等到胡桃粥熬好了,已經己時過半。

她這才又折回陸無硯的寢屋。

這一回,她倒是沒有急著喊陸無硯起床。她站在床邊猶豫了好一會兒,才爬上床,鉆進被子裏。方瑾枝將她的小臉蛋貼在陸無硯的背上,小手也搭在陸無硯的腰上。

外面很冷,屋子裏卻溫暖如春。

方瑾枝打了個哈欠,又抱著陸無硯睡了個回籠覺。

等到陸無硯堪堪睡醒的時候,已經快要到午時了。他翻了個身,靜靜打量著酣眠的小姑娘。

“三哥哥……”方瑾枝揉著眼睛醒過來,“我餓……”

陸無硯輕輕笑了一聲,他揉了揉方瑾枝亂蓬蓬的軟發,說:“好,咱們起床。”

方瑾枝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,她從床上跳下來,取了床邊衣架上的袍子送給陸無硯。她又轉過身,背對著陸無硯,說道:“吶,三哥哥快穿衣服吧。瑾枝不會偷看的!”

陸無硯沒拿方瑾枝放在床邊的袍子,而是掀開被子下了床,從衣櫥裏重新挑了一件新的穿上。

方瑾枝悄悄看了一眼,這才明白過來,原來陸無硯現在睡覺會穿褲子了。

陸無硯也是無奈,他的確有不著寸縷睡覺的習慣。可是自從方瑾枝越來越頻繁地鉆他被子,他只好套上了一條褲子睡覺。

免得他的小姑娘因為他長得和她不一樣而以為他得了病。陸無硯甚至擔心,某一天醒過來,自己這“病”會被方瑾枝給除了。

“三哥哥……”方瑾枝又一次撒嬌地走過去扯陸無硯的手。她仰著頭,用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著陸無硯。

見陸無硯渾然不覺,方瑾枝就攤開自己的小手掌遞到陸無硯面前——這是明顯地要東西哩!

“不餓了?”

方瑾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——有點癟。她的小肚子還適時嘰裏咕嚕響了兩聲。

“去吧,去堂屋裏等我。”陸無硯說。

“好!”方瑾枝知道陸無硯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,她乖乖地跑到堂屋裏去等他。

明明方瑾枝親自熬了核桃粥給兩個人做早膳,可是等陸無硯洗漱幹凈,出來的時候已經午時過半了。那道核桃粥擺在桌子上,入烹也多燒制了幾道方瑾枝愛吃的菜,成了午膳。

每次方瑾枝留在垂鞘院吃飯的時候,入烹都會格外烹飪幾道她喜歡的菜。可是今天方瑾枝這一頓飯吃得可不怎麽好。

若是問她都吃了什麽,她指不定還要答不上來。

她一直都在想陸無硯是不是把她今天過生日的事情給忘記了。眼瞅著陸無硯吃過了飯,又坐在窗口的椅子裏拿起一本書來,方瑾枝終於坐不住了。

她走到陸無硯身邊。

“三哥哥……”方瑾枝把自己的右手遞過來,擋在陸無硯正在看的那一頁書上。

“唔,三哥哥你快看,我的手指頭幾乎已經全部好了呢!”方瑾枝說著動了動她的手指頭。

陸無硯強忍著笑,將她的小手拿開,一本正經地說:“乖,別吵我看書。自己到一邊玩去。”

方瑾枝收回了她的小手,卻也不走開,只是用那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陸無硯。被方瑾枝用這種目光瞧得久了,陸無硯的目光終於從書卷上擡起來,望向方瑾枝。

雖然,他本來就一點都沒看進去。

“三哥哥沒有忘記,故意逗我呢是不是?”方瑾枝偏著頭望著陸無硯,胸有成竹。

入烹悄悄走進來,稟道:“三少爺,東西都送過來了。”

陸無硯點了點頭,他將手中的書放下,牽著方瑾枝的手往外走。

聽了入烹的話,方瑾枝才恍然大悟,原來三哥哥不是忘記了,也不是故意逗她,而是送給她的禮物還沒有送過來呢!

庭院裏,擺了兩個雙開門黃梨木衣櫥,上面雕著極精致的游魚圖。這衣櫥極大,幾乎有半面墻那麽大,若是兩個挨著擺在一起,就可以將一整面的墻占據。

“哇,好大!”方瑾枝走過去,將其中的一個黃梨木衣櫥打開,裏面塞了滿滿的衣服。瞧著大小、款式,都是給她裁的新衣服!一年四季的衣服都齊全了呢!而且連繡花鞋也有幾十雙!

小姑娘家,哪有不愛漂亮的呢?更何況是本來就很漂亮的方瑾枝。她一件一件扒拉著衣櫥裏的衣服,不大一會兒的功夫,竟是眼花繚亂,只覺得這裏的新衣裳永遠都穿不完哩!

方瑾枝又去將另外一個雙開門的黃梨木衣櫥打開。方瑾枝有些意外,因為這個衣櫥裏面竟是空的。

這兩個衣櫥本來就是一模一樣的,剛剛的那一個裏面滿滿的都是衣服遮擋了衣櫥本來的構造。而這個空衣櫥沒有其他東西的遮擋,其構造一覽無餘。

方瑾枝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衣櫥裏面的橫板。橫板在這個衣櫥裏比較偏下的方位,很厚,很厚,都快有床板厚了呢!

可是,為什麽橫了這麽一塊厚木板呢?

而且整個衣櫥裏面,就只有這麽一塊厚木板,上方卻是空蕩蕩的。

方瑾枝又折回先前那個塞滿了新衣裳的衣櫥,扒開衣服,看見這個衣櫥裏面的擋板、抽屜、暗格應有盡有,和尋常的衣櫥構造一般無二。

那……另外一個衣櫥簡直就像個半成品。

方瑾枝轉過頭,笑嘻嘻地對陸無硯說:“三哥哥,你這個衣櫥還沒完工哩。”

陸無硯似笑非笑地說:“嘖,這個衣櫥簡直可以把咱們的小瑾枝塞進去。”

他說著,就走過去將方瑾枝抱起來,輕輕放在了空衣櫥的橫木板上,然後將衣櫥的門關上。

想象之中的漆黑並沒有到來,方瑾枝疑惑地擡起頭,驚訝地發現這個衣櫥並沒蓋子!上面是空的!方瑾枝望著衣櫥上空露出來的一小方藍天,整個人呆楞在那裏。

她再摸身下的橫板。

這……分明就是一張床!

方瑾枝撫摸著身下橫木板的手在微微發顫。

平平!安安!

衣櫥的門從外面被打開,露出陸無硯的臉。

“三哥哥……”方瑾枝輕輕喊他一聲,卻說不出別的話來。她想告訴他這禮物真的太好了,可是又怕陸無硯問她原因。

她怕。

她怕一向疼她的三哥哥知道了她的秘密,從此便會嫌棄她,甚至傷害她的一雙妹妹。

陸無硯將她從衣櫥裏抱出來,柔聲說:“裝衣服的話,一個衣櫥便夠了。這個裏面的構造簡單了些,是因為還沒有想好裝什麽東西。等瑾枝想明白要裝什麽東西了,再按照需求將裏面改造一番也不遲。”

陸無硯絮絮解釋,免得他的小姑娘生疑。

“嗯!”方瑾枝重重點頭,“謝謝三哥哥送給我的東西,瑾枝很喜歡。等到瑾枝想好了在這個衣櫥裏面裝什麽東西了,再……再改造。”

陸無硯沒有接話,他從入烹手裏接過來一個雕著百鳥朝鳳的紫檀木錦盒。又從裏面取出兩把純金的重鎖,鎖上也同樣雕刻著游魚的圖案,和這兩個黃梨木的雙開門衣櫥上的游魚圖案一模一樣。一看就曉得是配套的。

“這些衣服可都是三哥哥給你畫出來的款式,寶貝著呢。可不許下人隨便亂碰。唔,你不在的時候,就用鎖將衣櫥鎖上。”陸無硯笑著將兩把雕著游魚圖案的金鎖交到方瑾枝手上。

金鎖很重,放在方瑾枝的手中沈甸甸的。

這種沈甸甸的感覺也讓她莫名安心許多。

陸無硯轉過身,又從入烹懷裏的紫檀木錦盒裏取出來一個純金的小算盤。他將純金的小算盤放在方瑾枝的手心裏,說道:“教了你很多東西,唯獨忘了教你算賬。”

方瑾枝搖了搖手裏的純金小算盤,小算盤上的金珠子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來。大概因為是金子,就變得更加好聽。

“算賬好呀,我喜歡算賬!”方瑾枝將手裏的純金小算盤打量過來打量過去。可是沒過多久,她低垂的眉眼裏,就一點一點黯淡下來。

她哪有賬可算呀!

方家的商鋪可都不在她手上呢!

陸無硯提起長衫前襟,在方瑾枝面前蹲下來,細細說道:“每一年的花朝節,府上都會給陸家的姑娘們舉辦一個小小的比試。有點茶、插花……”

“我知道!”方瑾枝點了點頭,“今年花朝節的時候,我的手傷著呢。所以沒有過去看。”

“那,咱們瑾枝明天去參加好不好?”

方瑾枝疑惑地望著陸無硯,問道:“三哥哥,你是想讓我去參加嗎?你是想讓我在花朝節的時候好好表現嗎?你是想讓我給你爭氣嗎?”

“對啊,教了你這麽久。怎麽說也應該拿出點成績來給三哥哥瞧吧?”陸無硯輕輕理了理方瑾枝額前的柔軟碎發,“如果你能奪得頭籌,三哥哥送你個大禮。”

方瑾枝歪著頭問:“什麽東西呢?”

“你們方家的茶莊生意之所以做得那麽大,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你母親生前極為喜歡茶藝,所以你的父親在茶莊花了大心思,討你母親歡心。”

方瑾枝眨眨眼,認真地聽。她曉得他們家的茶莊生意做得很大,卻是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原因在。

“倘若咱們瑾枝也能練出一手好的茶藝來,三哥哥就做主,將你們家的茶莊給你要回來。”陸無硯低頭,用指尖撥了一下方瑾枝小手裏捧著的純金小算盤,“所以,得好好教你算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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